一尺间

间歇性踌躇满志,持续性混吃等死。

【柯王子】你今天真好看

*短打一发完结

*全篇TJ视角

*轻微TJ/Jack

*他们属于彼此,我属于ooc


 

我第一次见到杰克的时候只有十一岁,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。道格拉斯比我更熟悉这些大场面,他就像个小大人一样礼貌地回应女士们的问好,稍显笨拙又带点炫耀意味地亲吻她们的手背。我晃晃脑袋想去找些甜点,这样的宴会并不适合我的加入——当然,也没有那么多人真的关注哈蒙德家的未成年儿子究竟在干些什么。

 

红丝绒蛋糕的位置对我的身高来说非常不利,但我依旧很想吃到一块。就在我极力踮起脚尖伸长手臂连脸颊都因用力而红透的时候,一只手伸到我的面前,轻而易举地拿到了那块蛋糕。我很少见到那样优雅的动作,不紧不慢却毫不拖泥带水,连带衣服的褶皱都是如同算计好一般精确和恰到好处。我抹去鼻尖上的汗渍抬头看他,那个比我高三英寸的男孩正皱着鼻子打量我,将装有蛋糕的托盘递到我面前。

 

“如果你想得到它,就得再高一点。不会总有人来帮你。”他训诫一般开口,我却迷恋地盯着他的眼睛猛瞧。那里盛满日月星辰和讨喜的高傲,像飞鸟掠过湖面留下的倩影和云尾拖出的浅痕。优越感萦绕他的周身却毫无尖锐的违和感,仿佛他本该如此。人们会在看到他的第一眼跪下来亲吻他的手背并宣誓忠诚,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。

 

“我很抱歉,如果这麻烦到你的话。”我听话地垂下头,想象他听到这句话后眉头皱起的细小幅度和嘴角下撇的不悦。我因发现这和我的小动作如出一辙而欣喜若狂。

 

他似乎不知道该回答什么,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气。“下次选择适合你高度的点心。”他拍了拍我的肩膀,露出一个对于十四岁男孩来说过分收敛的微笑。我学着他的表情舒展了眉眼,捧着他拿给我的蛋糕大快朵颐。

 

我在得知他叫杰克的那天晚上迎来了第一次梦遗。一年后,我宣布出柜。

 

 

 

我用间隔年当作借口,叫了关系很好的几个哥们一起去基利波,试图接近杰克。没人知道我在青春期对他的疯狂迷恋是促使我坦言出柜的理由之一,也没人知道我曾看着他的采访抵达人生第一次性高潮。他是完美到极致的个体,是我所见过的人中最引人注目的存在。我不动声色地收集他的所有消息,以某种漫不经心的方式如海绵一般沉默地吞噬带有他姓名的资料,仿佛这样就能离他近一点,再近一点。但我从未奢望这成为一段双向的感情,他就像没有瑕疵的未来,是我私有的梦境。我悲哀地发现我只是爱着某一段幻象,一段我过分熟悉却也过分陌生的臆想,而当现实落下帷幕,我终将接受失去他的事实。

 

夏伊洛正值深秋,街上秋叶遍地。塞拉斯亲自迎接了我,并由托马斯娜告知杰克还在军校训练。我没有露出多少遗憾的表情,只是推拒了晚上的酒吧活动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喝啤酒。我当时的男友走进来,递给我一袋白粉。

 

“我觉得你需要这个。”他坐在我的床边,舔了舔下唇露出一个微笑。我将信将疑地接过去,接下来的三个小时就像漫步在云端。我在烟雾缭绕和毒品麻痹的梦境中逃离现实,筑起高塔并常驻其中。我对杰克的渴求遭到遏制,而我却自虐地期待更多。我与得不到的理想拥吻,被自己单向的付出感动得泪流满面。理智在崩塌,海水灌进我的脑子,柠檬酸涩到无法入口。之后的幻想我已无从回忆,只是清醒过来时已经躺在医院里。

 

杰克就站在我的床边,带着清晨未褪的露水和满腹怨气以一如既往严肃的表情瞪着我,就像要在病号服上烧出一个洞。我怯懦地缩了缩脑袋,模糊的视线里心跳快得发疼。

 

“你在这里待多久。”他先开口,唇瓣被舌尖舔得鲜红。

 

“大约一个月。”我说了谎,只要我愿意,可以一直待到开学。

 

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?”

 

我点点头,他看上去就像随时会冲过来撕碎些什么。

 

“我会派人看着你的。”他说完这句话便拂袖而去,也许这事还没传入更糟的人的耳朵里。我还以为杰克会将我遗忘在童年记忆的某个角落中,偶尔提及也需要思考很久。我没有胆量思考他铭记我的理由——那太超过我的承受范围了。

 

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了某些动静。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房外,人影投射在毛玻璃上,隐约辨认出形状。我抬高音量喊他进来,门口的人顿了顿,随即传来门板吱呀作响的动静。

 

柯蒂斯留着络腮胡,个子很高,织线帽上仿佛蒙着灰。他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,又在灾难中重获新生一般灰头土脸地走进来,款式老旧的大衣上褶皱遍布,那双眼睛却蓝得像镶进去的宝石。他沉默地冲我点点头,我便清楚地意识到这源自杰克说到做到的脾气。

 

“柯蒂斯。”他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来意,我扬起嘴角示意他坐下。

 

“你是本杰明家的新保镖?”

 

“兼职花匠。”他补充说。

 

我不信服地皱了皱眉头,他默不作声。

 

在那之后我们并没有过多的交流,偶尔都是在探讨有关杰克的事情。当有一日我撞见他将杰克压在墙上亲吻的时候,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懦弱的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。我积极参加杰克安排的戒毒小组活动,努力在他面前露出微笑。装作无事发生不是什么难事,难的是想象我的梦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承欢,酸涩便腐蚀了我的胃袋。

 

夏伊洛的深秋冷得像冰窖,而我的灵魂也已经万劫不复。

 

 

 

一个月后我回了国,进入大学继续那些花天酒地的生活。我没再和杰克有过联系,柯蒂斯也没有过问我的生活。我以为交集到此为止,便更加放任自我于那些白色的粉末中。直到有一天,我从道格拉斯那里得知繁荣港起义军的事。

 

“军队都打到夏伊洛城下了。”道格拉斯抖了抖手中的报纸,皱起眉头。我端啤酒的手顿了顿,装作漫不经心地询问。

 

“什么军队,起义军?”

 

“从繁荣港来的,他们似乎很不满于谈判的结果。而且,塞拉斯好像很久没给他们好一点的待遇了。”

 

“我以为这些是王子在处理。”

 

“你说那个同性恋王子?可能性不大。基利波没有那么开放,更何况,杰克确实嫩的太多。”

 

我默不作声,房间只剩下他翻报纸的声音。酒液倒进玻璃杯里,我喝下一大口,后脊的冷汗依旧湿透了衬衫。

 

回去之后我给杰克打了电话。没有人接听。我又换成柯蒂斯的电话,没多久就传来他低沉沙哑的声线,经由电子信号传播变得更加不真切起来。

 

“托马斯。”

 

我问他杰克的下落,他只说已经出了夏伊洛的城。“叛军包围了主城,国王连夜出逃了。王子想用他自己的命换取暴动结束,现在已经被带走了。”

 

“而你居然看着他当俘虏?”我难以置信地冲他大吼,愤怒的火焰烧灼理智的弦。我烦躁地站起身,在房间里不断踱步,神经质地摆弄桌上的干花。

 

“他是个士兵,冷静托马斯,他不会有事的。我会在今晚救他出来。”他笃定地回应后挂断了电话,我在忙音中砸碎了全部的酒瓶。

 

就像柯蒂斯承诺的那样,之后关于基利波王子的报道是清一色的下落不明。有几家媒体似乎捕风捉影到某些特别的消息,想让我出面讲讲关于没落王子的艳情史。我用时间不合适的理由婉拒了采访,然后让道格拉斯找人罢了记者的职。没人能毁掉我的初恋,没有人。

 

我很清楚地知道那段情感终究是无疾而终。从我懦弱地呆在自己的房间砸碎酒瓶开始,我就永远地失去了追随他的资格。我从未真正了解过他,本杰明也好,杰克也好,一个都没有。我活该死在没有未来的恋爱中,死在自我陶醉的深情里。

 

我后来听说杰克一路向北,去了更遥远的边境,但没出基利波的地界——他总有种执着,执掌自己命运的执着和对王冠的执着。“我总是要回去的。”我打电话给他时他这么说道,语气轻松随意就像谈论天气一样。

 

“夏伊洛?”

 

“我会证明我能当个好王的,我从一出生就在练习这个。我能做好它。”

 

“你当然能。”

 

我们又闲聊了些别的,直到电话里传来柯蒂斯的声音,遥远而缥缈。

 

“我该去吃饭了,改天再聊。我希望你摆脱了那些害人的玩意儿。”

 

“我很久不抽了。”这是事实,我确实很久没有碰过毒品了。

 

“我很高兴听到这个。”杰克似乎轻笑了一声,我想象出他眉眼舒缓的样子。

 

“改天见。”

 

我挂断了电话,想着下次去看望他们的时候,要带点什么东西比较好。也许是后花园的那株金合欢,柯蒂斯肯定能照顾好它们的。

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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